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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的崛起

 2004年:德隆崩盘

  折戟南方:阚治东悲情谢幕

  尽管2003年在“五朵金花”的带领下,A股市场出现了一定幅度的反弹,并且反弹一直持续到2004年春天。但是,市场的成交量比较低迷,证券行业经营环境没有发生根本性好转,全行业大面积亏损继续消耗着证券公司的资本金。2002年受命拯救南方证券的贺云和阚治东恐怕也深深体会到了这一点。

  贺云与阚治东重返证券业后,曾引起不小的轰动,据说,本来对南方证券没什么兴趣的外资券商,也表示不排除与南方证券合作的可能性。可见,贺云与阚治东在业界的影响力。

  南方证券的突出问题是连续几年出现巨额亏损。市场低迷、交投萎缩、佣金大战、严格监管令证券行业举步维艰。阚治东在《荣辱二十年:我的股市人生》一书中回忆称,“南方证券就像是一个肤色苍白、持续失血的病人,而要保住生命,当务之急就是快速止血。因此,摆在我面前的选择很清楚——开源节流,精简机构,裁撤冗员,降低管理成本。”

  然而,不用说都清楚,在任何企业精简裁员都会带来一场风暴,更不用说南方这样的老牌券商。很快,南方内部产生了分歧,对于一些重大问题的看法,贺云与阚治东也存在分歧。两人的矛盾越来越深,并逐步呈现公开化。这从《荣辱二十年:我的股市人生》一书中,仍可以看出其中的端倪。

  留给阚治东的时间实在太少。面对混乱的管理和巨额的窟窿,阚治东有些绝望了。

  2003年9月末,阚治东提出辞职。

  10月,南方证券大范围爆发信用危机,委托理财客户纷纷上门索要投资本金和收益,南方证券处于生死攸关的关头。

  据报道,当时南方证券的客户保证金存款规模约为80亿元,而此时的委托理财规模也跃为80亿元。当时的南方证券不得不挪用客户保证金用以偿还委托理财客户的投资本金。

  2003年12月17日,南方证券董事长贺云在内部会议上称,当前公司工作的最高原则是“保卫‘南方’”,“一切工作都必须服从这个原则”。也在此时,阚治东第二次提出辞职。

  12月22日、23日,南方证券在深圳召开董事会,决定总裁阚治东“停止行使总裁职责”;“同意其辞去公司董事、常务董事职务,其免职手续待按有关规定进行离任审计后再予决定。”总裁职责由董事长贺云暂时代行。

  2004年1月2日,南方证券被行政接管。

  对与阚治东来说,噩梦还没有过去。

  2005年3月,辞任南方证券公司总裁职务一年多的阚治东突然被深圳警方逮捕,同年12月被深圳市罗湖区检察院起诉。2006年2月2日,罗湖区法院开庭审理此案。

  陶武平律师为阚治东作了无罪辩护,他指出,起诉书令南方证券总裁阚治东为另外两个犯罪单位操纵股价的行为承担责任是错误的。因为孙田志(原南方证券公司副总裁,已另案判决2年有期徒刑,缓期2年执行)欺上瞒下,令阚治东长时间不了解南方证券自营及委托理财业务中的哈飞股份(600038)的真实持仓量,故阚冶东只能承担工作过失的行政责任。而且,阚治东在任期间也从未签署过资金调拨单去“加大哈飞股份的投资”。

  庭审结束后,罗湖区检察院以事实、证据有变化为由要求撤回起诉,罗湖区法院于4月初裁定准许撤诉。

  4月30日,处于取保候审的阚治东飞赴深圳,收到了罗湖区检察院送达的不起诉决定书,身陷南方证券风波的阚治东也由此得以步出泥潭。最终,阚治东被宣布无罪。

  然而,昔日上海滩证券三猛人之一的阚治东在证券行业的演出终于谢幕了。或许,一个时代也就这样结束了。

  此后,不甘寂寞的阚治东再度投身创投行业,依旧与资本市场相伴,而他的第一笔资金,竟是来自昔日的好友,上交所创始人——尉文渊。

 梦断大鹏:徐卫国功亏一篑

  深圳本土券商中,与南方证券同遭不幸命运的,还有徐卫国一手缔造起来的大鹏证券。

  徐卫国,1964年出生于湖南岳阳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徐卫国高中毕业后,进入华中科技大学计算机专业,此后在武汉大学获得会计专业硕士。1988年,24岁的徐卫国南下到深圳打拼,先是在深圳一家会计师事务所工作,1990年参与筹备深圳国际证券投资基金部,到1993年3月离职时已升任副总经理。

  1993年6月,大鹏证券获准筹建,注册资金1亿元,发起人包括三家人民银行总行系统的公司。同时成为大鹏股东的还有两家新成立的民营企业——深圳兆富投资股份有限公司和深圳市金策实业有限公司。兆富成立时的办公地址是电子科技大厦,即大鹏证券最早的中电营业部地址,法定代表人一直都是徐卫国本人。外界一直认为,徐卫国是金策的实际控制人。兆富加金策实际为大鹏的第一大股东。

  是年,徐卫国年仅29岁。

  1995年大鹏增资扩股至5亿元。

  1999年股市由熊转牛,大鹏证券一跃成为全国排名前十位的知名券商,并成为首批进入全国同业拆借市场的券商之一。当年大鹏证券还发起组建了大成基金管理公司,大鹏证券副总裁龙小波出任大成基金首任总经理。

  2000年前后,大鹏证券再度增资扩股至15亿元。

  据《财经》杂志报道,从1999年开始,大鹏证券一度动用11亿元自营资金和11亿元委托理财资金,共22亿元资金重仓持有五矿发展(600058),最高持股比例达到流通盘的90%。1999年519行情中,该股从7元启动,2000年底涨到32元的最高价。当年,这只股票为大鹏证券带来8亿多元的浮动盈利。大鹏证券最高峰时投资规模超过近60亿元。然而,伴随着股市的下跌,大鹏证券的自营开始产生亏损。

  坐庄亏损是大鹏证券巨亏中最大的一部分。

  2005年1月初,大鹏证券因为对中国证券登记结算公司的两亿元欠账而彻底爆仓。1月14日长江证券(000783)接管了大鹏的证券营业部,1月19日,证监会宣布对大鹏证券实行清算。在被接管时,公司股票市值损失超过20亿元。此外,还有累计近10亿的融资成本和经营性亏损。

  2005年8月12日,徐卫国在家中被突然而至的警方刑事拘留。同时被拘共12人,除徐卫国外,还包括大鹏证券总裁张永衡、财务总监张志文、主管自营的副总裁曾军、副总裁谢柳青、资产管理部总经理吴军、大鹏自营业务部门的几名普通员工等。

  其实,南方和大鹏只是当时证券行业的一个缩影。根据中国证券业协会公布的2003和2004年度证券公司经营业绩统计数据显示,2003年度,122家证券公司实现营业收入233.85亿元,利润总额为-9.3893亿元;2004年度,114家证券公司实现营业收入169.44亿元,同比下降27.54%,利润总额为-103.64亿元,同比下降1003.81%,扣减资产减值损失后,利润为-149.93亿元,全行业处于亏损状态。

  阚治东在《荣辱二十年:我的股市人生》中回忆,他刚到狱中时,见了到被关押半年多的徐卫国。两人握手交谈间,贺云之前的倒数第二任南方证券董事长刘波也挤过来打招呼。阚治东尴尬地笑道,“如果把管金生、张国庆、陈浩武等人也关在这里,我们几乎可以开一次中国证券业开创者大会了。”

  置身这样的场景,阚治东曾百感交集的发出了令人唏嘘不已的“阚治东之问”——

  “证券业,这个为国家改革开放做出巨大贡献的行业到底怎么了?这个行业的领导人结果都差不多,我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其实,阚治东是知道答案的,但他不愿意说。他不说,不知道谁还有资格回答这样的问题。

  枭雄德隆:永远的“股市第一庄”

  2004年,与券商纷纷出事相比,更加震动中国资本市场的一件大事是德隆系的崩盘。如果是中科创业的定案意味着庄股理念的破产,那么曾经的“股市第一庄”——德隆系的坍塌则意味着庄股时代的终结。

  1997年,德隆系已经初具规模,新疆屯河、湘火炬、合金投资构成了德隆系的三驾马车。而在中央清理金融秩序的风暴下,金新信托的原大股东欲转手公司股权。唐万新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于是想方设法打通各种关节,通过新疆屯河曲线收购金新信托的30%股权。在股权尚未交割完毕之际,唐就迫不及待地率领王宏等德隆老兵们进驻金新信托。金新信托逐渐取代新疆金融租赁,成为唐万新的第二个重要的融资平台。

  1998年8月,唐万新在上海召开新疆德隆董事局扩大会议。唐万新进一步明确了“集中持股”方案。据唐万新说,集中持股的理念源自巴菲特。

  此后,通过控制流通股和大比例的送配,这三家公司的股票价格涨幅最少都超过20倍,即使在2003年股市跌得面目全非之际,德隆三驾马车的股价依然逆市上涨,尽显“股市第一庄”的风范。

  2000年3月,德隆收购重庆证券并将之更名为德恒证券。

  2001年4月份出版的《新财富》发表经济学家郎咸平、《新财富》主编张信东、副主编周宏波等人联合主笔的封面文章《德隆系:中国独特的“类家族企业”敛财模式》一文,全面反思德隆系的运作模式。文章认为,“在中国,出现德隆系这种全新的类家族企业的运作模式,上市公司在复杂的结构中,往往成为这种类家族集团中的旗舰企业,其资产变为向下运动,具体表现为投资行为。产生这一模式的主要原因是,由于目前中国股市的初级市场特征尤其是不健全的交易监管机制,决定了控制性股东有可能通过证券市场股价上涨获取暴利。这些公司通常都选择高送股这种奇妙的分配方式,并没有让股东拿到一分钱现金,却推动了股价的上涨,而且上涨幅度相当惊人。”

  媒体的质疑引起了德隆系一些债权人的注意,尤其是商业银行的关注。监管部门开始意识到德隆系高企股价后面的巨大金融风险,并有意识地采取一些措施限制德隆进入某些产业,同时加大了限制违规资金进入证券市场的力度。这个时候的唐氏兄弟开始认识到问题的严重程度,原来一直很神秘的德隆开始站出来树立公众形象,希望通过社会和政府的谅解来渡过这一难关。

  2003年的12月16日,德隆将所持有的湘火炬10 020万股法人股质押,引起了市场的普遍怀疑。紧接着,德隆又用一连串的密集股票质押强化了市场的怀疑预期,湘火炬、新疆屯河、合金投资的部分股权陆续被质押,更加重了市场的怀疑。

  2004年春天,原来同德隆系合作很好的银行、民间金融资金开始不再借钱给德隆系,并且加大了对资产抵押贷款的追缴力度,而再次大规模的扩张又受到政府的限制。为了减轻债务压力,德隆系只有选择股价跳水来套现这一条路。

  2004年4月3日,唐万新40岁生日。11天后的4月14日,对唐万新和他的德隆王朝而言,是个黑色的日子。德隆的噩梦从这一天正式开始了。德隆系旗下的三驾马车——湘火炬、新疆屯河和合金投资第一次集体跌停。尽管在此之前,德隆系所有的股票都有不同程度的下跌,但是三驾马车整体跌停在德隆的历史上是前所未有的。这不仅反映了市场对德隆的信心丧失正在加速,也增加了市场流传的德隆资金链断裂的真实性。

  接下来,德隆王朝中子系统或关联系统与德隆之间裂痕的出现、矛盾的接连暴露,使德隆着力打造的产业链开始瓦解。

  2004年6月8日,德隆危机进一步升级,上海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同时开庭审理了两起有关德隆的案件,各地债权人纷纷通过法律途径向德隆索债,德隆在各地的资产大部分被冻结。

  2004年8月26日,新疆德隆、德隆国际、屯河集团与华融公司签订了《资产托管协议》,三公司将其拥有的全部资产不可撤回地全权托管给了华融公司,由华融公司行使全部资产的管理和处置权利;9月4日,华融接受中国证监会委托对德恒证券、恒信证券、中富证券进行托管经营。

  2004年12月17日,唐万新因公开对涉嫌变相吸收公众存款和操纵证券交易价格非法获利罪被正式拘捕,旋即坐火车由北京押解到武汉。2006年4月29日,在这起被称作是建国以来最大的金融证券案件中,唐万新被武汉市中级人民法院以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操纵证券交易价格罪,被判处有期徒刑8年,并处40万元罚款。德隆系三家核心企业新疆德隆(集团)有限责任公司与德隆国际战略投资有限公司因“操纵证券交易价格罪”则各被处以50亿元的巨额罚款,上海友联管理研究中心有限公司因“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被罚款3亿元。

  唐万新在自辩时认可起诉书的大部分事实,在最后陈述里他表达了道:“负罪感强烈,完全服从法院的判决。”

  据说,上世纪90年代初,唐氏兄弟尚在新疆创业的时期,曾有算命大师预言,唐万新在40岁那年将一贫如洗。当时,唐万新哈哈一笑。不曾想,一语成谶。

  唐万新在狱中依然每天坚持学外语,还报考了北京大学考古专业,进行函授教育。

  唐万新有一句名言——“但凡我们用生命去赌的,一定是最精彩的。”

  有人说,德隆的国有化是历史的规律。

  如今,德隆三驾马车中,新疆屯河重组后变身中粮屯河(600737),成为全球最大的番茄生产企业之一、全国最大的甜菜糖生产企业、全球最大的杏酱生产企业之一,是中粮集团九大业务板块之一。潍柴动力(000338)吸收合并湘火炬重组后,亦已经成为A股市场的蓝筹公司。两家公司最高时候的市值远远超过德隆的年代。不知狱中的唐万新该做何感想。

  “只要保我一条命,10年以后出来我还是一条好汉!”在接受审判的前夕,唐万新如此悲情的表态震撼着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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