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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09-6-17 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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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舜华刚坐下,她就不停打量我。侧过头,也打量起她。她笑了:“你的衣服真漂亮。”她的直率逗得我也笑了。她意犹未尽:“现在很少看到女孩子穿旗袍装了,你这旗袍很特别。”
我知道她的赞美是由衷的,刚从瓷器展销会出来,那件绛紫的花瓶,居高不下的价格让我跑了四五趟,现在还思念着。并不是所有美丽的事物都各得其所,有人贪图它的价值,有人以占有它为荣,只有真正懂得的才会欣赏它的美好,把欣赏压缩成一缕伤感的思念。
“呵呵,这是我自己设计的。很少有人说这衣服好看,你应该也喜欢穿旗袍装吧?”她非常肯定非常郑重地点点头,双眼因为激动闪闪发光:“对,对,对,我可是一直都喜欢穿。”她低下头看看自己身上穿的T恤衫,有点沮丧:“不过,来珠海后就很少穿了,这边的人都不穿这衣服的。”
我安慰她:“你穿这T恤衫很精神,很有活力。”她笑了:“我就喜欢女孩子穿得整齐、端庄一点,像你这样的。”她瞄了一眼旁边站着的一个穿吊带衫的女孩子,撇撇嘴:“我不喜欢那些穿得敞胸露背的。”我被她的坦率逗乐了:“现在时代不同了,服装的花样也多了,很多女孩子都喜欢新鲜的款式。”“也是,现在满街都弄出这些个样的款式了。”她又睃一眼那女孩:“我们那里的女孩子都不穿成这样的,都穿得像你这样,端端庄庄的。”她的不客气吓住了我,我不安抬眼看那女孩:“这跟生活环境有关,市场上有什么,人们就消费什么。”
“你是北方人吗?”她带着希望。“我是广东潮汕人。”正担心她会不会失望,她又两眼发光:“潮汕?潮汕好,潮汕女孩子不错,贤惠又持家。你普通话说得这么好,我还以为是我们北方的呢。”“普通话是国语呀,我是中国人当然要把国语说好啊!”她又上上下下重新打量起我来,“好,不错,我就喜欢有素质的女孩子。”那眼神像在挑儿媳妇。
她热情地向我靠近:“我还是汕头老客人呢!”我也惊喜,知道潮汕的人还真不多,赞美潮汕的人更少。
“呵呵,您什么时候去的呀?”“五十年代,发展不好,房子很老土。”我觉得有必要让这“老客人”了解一下二十一世纪的潮汕。
“呵呵,您当时看到的应该都是些开埠后建造的西洋风格楼房吧?汕头1980年就成为特区了,比珠海还早呢。现在管辖着六个区,区域面积达到了1950平方千米。潮州、揭阳都是地级市了。工业非常发达,经济繁荣,您要是现在去了,肯定很难想像……”
我是不是说得太多了?她心不在焉,倾身向前方张望,又左顾右盼:“这到了哪里?前面是哪里?”车内播音:“海滨南路到了……”她如释重负地拍拍胸口:“不是这里,不是这里。哎,你在哪个站下车呀?”她坐回身子。“我还要坐三个站。”“哦,我到了。”她站起身,不舍地摆摆手:“我到了,再见啊,再见啊。”车子一个急刹,使她打了一个趔趄,她扶住扶杆,又努力回头摆摆手:“再见啊,再见啊……”她依依不舍,让我感动。
“再见,您慢走!”我这话虽然礼貌,听起来却没有她那拖着尾腔的“啊!啊……”声亲切和热情。
美好的事物不一定遇上美好的心灵,但美好的心灵总会发现美好的事物,那些沿途的风景,那些隔岸的花草,那不知何处吹来的箫声,都通过视听嗅觉滋润着灵魂,渲染着生活,成为心灵深处美丽的色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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