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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2 0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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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晓梦清寒
碎花的窗帘,在灯火里滑动,一下子复原了我的知觉。在空落落的聊天室里,我的影子安静在灯盏的光上。这样的时候，暴风雨往往便随之而来，席卷我的身体，湿透了内心，一种凌乱的感觉将我覆盖，潮湿而冰冷。像多年之前，我从山村走向蛰伏了多年的这座城市，那些不舍的哭声，任由内心的情结从身边划过。
我小心地看着春天到来，似梦忽远忽近。那一刻，死去的事物都会在脑海里复活,尽情回忆自己的过去。有时候，我不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降临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是意外发生，还是谋划已久，对于所有要发生的，我们都无能为力。
在这个小小的星球上，我仅有我的故事和我的记忆。生命，这微暗的火，仿佛微不足道。我的眼睛，在一个个时刻，明亮地映照着流水中的倒影。只是，无从考证着眼前那些变化莫测的来源。
站在春天里,待到草返青时，我却又说草老了。时间在那一刻飞速直下，或者一转眼就不是原来的样子了。没人知道草怎么老了，这是一个被遮蔽的秘密。蔓延的绿色汁液，是这些草的化身。它们一丛丛的流淌不尽。天有多高远，没人知道。眼前的地方总是空的。我必须走近一棵树，用眼睛盯着它，或者弯下腰来，用手掌抵住松软的泥土，有时我的手指分开插到土里，抓一把在手心。我要证实，这些东西确实存在着。
想起很多年以前，我离开山村，上学，毕业，在水一样的镜子里，照着自己的影子。那一年，我认识了一个人，他就像我照镜子时，看到的一滴水。我坐着看窗，树枝晃动着落到玻璃上面，变成影子。有一滴水滑落，这滴水很快就消失了。阳光出来，他说要出门了，出很远的门。他走了之后，再也没有回来。我后来在窗户玻璃的镜面上，看到一场大雨，那么多的水冲刷下来，那么多的水让我恐怖地不敢去看。那时，感觉什么都看不见，在一团黑暗里，长久地发呆。我想我的眼睛是不是真的出了问题。我出去走，告诉自己阳光分外妖娆，柳眉着正打着漩儿，在风中摇曳着。我“哦”一声，好像真的看见了，我说这么多春天的水，到处流淌，为什么就感觉不到了呢？我说天气温暖了，正午的时候，太阳一下子热的像火球。我说：是的，我看到了火焰的，那么明亮。可是我感觉不到热。我的手，我的身体依然那么冰冷。说话时，我的身体微微发抖。
有很多东西都是脆弱的，就像这春天的一根柳条，你甚至不要用力，就能听到“吧嗒”一下脆响，它们就那样断了，你再稍微一用力，那有一点韧性的皮也会裂开。我怕听这样的声音，常常把自己关到一个房间里，偷偷打开一扇窗口，去看它们在风中飘摆的姿态。我不能靠近它们。这样的时间里，常有躲不过的消息来找我。消息说我的同学和我家乡的亲人，像一根柳条夭折了，这样的消息是爆裂的，它让我的周身都很疼痛。
灯盏亮在了雪白的墙壁上,看见我的影子。兀自的光，清晰得像谁的眼睛，有点儿幽怨和悲伤。在恍惚中我随着那束光进了梦幻的路上，像是听到游丝一样的呼喊，我的名字自遥远传来。一下子我变回了童年，仿佛再也没有那种落寞和孤单了。于是，我看见自己在溪沟边的泥土上走，沐浴到从东边林梢升起来的阳光。光线清澈无比。有人跑过来说：水很深，也很危险。而我就只看到那水透明极了，清澈极了。它像一面很大很宽的镜子。清凉，舒爽。当我的手指和身体和接触它们时，周身的细胞都在快意地扩散。每一次走到水里，我都能想到一个词语：天堂。
在灯光中，我像回到了自己的出生地。仿佛那时，就像现在的春暖花开。一些人开始出门，寻找自己在过去很长时间里，丢失的东西。在路口，我低下头看草。这些草根部的颜色还是灰色的。用不了多久，它们都化成泥土了。我也要出门，向这个春天要一种什么东西。我在夜晚的灯盏下，朝着内心的一面镜子，念念有词：某年某月某日，在树下，在废墟的边缘，在新生和死亡的土地上，我从不敢碰触的花，它要开了。那是和灯盏一样的明光，它现在还被春天埋藏着，等着时间掀开覆盖的一层泥土......
[ 本帖最后由 曉夢清寒 于 2009-4-2 11:52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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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2 1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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