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笑笑不语,你见过我的,攀!其实,我就是那个雪夜里,被你拥在怀里的白狐啊!可是,我不能说出来,说了,他也不会相信。白狐只是含羞的笑着,任凭攀深情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四下打量着。这一夜,白狐终于成了攀的妻子,她知足了!
白狐没有家,白狐的家就在攀的心上。攀抱着总是郁郁寡欢的白狐,他的声音仿佛有些黯淡,他说:“我希望你快乐些,再快乐些,你虽然没有家,但你在我的世界里,在我的心里,心界很大,任你遨游!”他也有烦恼吗?白狐不解的望着攀,攀的眼神里有了一丝忧郁,他对白狐说:“不要把所有的希望和爱全部都交给我,去找找你自己的世界和朋友吧。那样,你才不会觉得累和委屈!”
每每此时,白狐的心便像被什么割了一下,好痛!法师不是说,她和攀只可以相爱半年吗?她带着她的妩媚和娇艳,她的快乐和爱情,历尽辛苦的找到他,难道仅仅是为了再次享受他温暖的怀抱吗?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白狐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攀的家人极力反对他们在一起,说白狐是个不详的女子,是妖精投胎来到人世的,攀不能和白狐在一起。白狐清楚,自己不是个不详的女子,也不是妖精投胎,她只是一只白狐,一只深爱着攀的善良美丽的白狐。
从秋天到冬天,纷纷扬扬的雪花再次飘起。攀出去公干,很久没有回家了。白狐独守在攀回家时必经的路口,迎着扑面而来的雪花,心空荡荡的不知如何是好。她对自己说:“攀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是啊,她相信攀也像自己爱他那样的深深爱着自己。不管是缘是劫,她都愿意一个人承担结果。
然而攀的身影一直没有出现,白狐几乎怀疑了。为什么他一直不肯回来?为什么他一去之后,都不愿意告诉我他的讯息?白狐不知道该去问谁,惟有在无人的时候暗自哭泣,一个人的委屈是不用别人来怜悯的。只有在想到攀不再疼惜自己,才是白狐最难受的时候。恍恍惚惚的,来到攀的身边已经快半年了,白狐的心已经满足,虽然,她并不快乐!
白狐在这样的期盼中渐渐憔悴,她病了。整日的发烧说胡话。躺在绣榻上,看着窗外的雪停了,“攀,你该回来了,对吗?”感觉自己的身体是那样的轻盈,像天上的云一样,在轻轻的飘着。“是攀在抱着我吗?就像害怕我远离一样,我不想离开他,可是,我知道,生命已经离我越来越远了,如同当日我躺在祭祀台上被剥皮一样,撕心裂肺的疼。”
白狐很想在变回原来的样子,等待在攀经过的路上,被他怜惜的搂在怀里。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起来了。她已经失去了温暖的毛皮,又能以怎样的信念来支撑自己度过寒冷?大雪终于停了,封闭了一个冬季的窗户被打开了,白狐看见窗外的迎春花娇媚异常。她笑了,躺在绣榻上惨然的笑了。她该走了,迎春花已经盛开,她的生命也就走到尽头了。
攀,我等不及了。白狐闭上眼睛,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浸湿散落在枕头上的秀发。也不再说话,只任凭生命远去,来过了,也爱过了,白狐该知足了。
冥冥中,白狐凌空而去。再回头,看见攀回来了,伏在绣榻上哀哀的落泪。绣榻上的女子已经没有了呼吸。白狐想哭,除了哭,除了大声的哭,想用眼泪告诉攀:“这个世界我不愿意离开,就象你走的那天,我并不愿意看你离去一样。”她虽然获得了重生,却仍然无法摆脱因爱带来的无法用言语表达清楚的心痛感觉,也再也不可以靠近自己最心爱的人。
四周黑漆漆的,这个夜晚,连月亮也没有。在停止呼吸的那一刻,白狐以为自己可以忘却,那些尘世里的故事,可是她分明感觉自己的心还在痛,灵魂也有心吗?白狐郁郁而去,如同从一场大风暴中挣扎而出:
“我走了,向我该去的地方飞去,尽管那里没有你,还有让我害怕的漆黑世界,可是我必须要去来世了。来世里,攀,我还会是你怀里的这只白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