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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裕忆陶勇:他本可以做更大贡献 却被坏人谋杀了

核心提示:粟裕说:本来,陶勇还可以为党的事业,为海军建设,做出更多更大的贡献,却被坏人以卑鄙的手段谋杀了。许多熟悉他的战友,想起来就感到悲愤而特别的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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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摘自:人民网,原载于《人民日报》1983.09.29,作者:粟裕 叶飞 钟期光 王必成,原题:忆战将陶勇
战友们聚会,回忆起艰难战斗的岁月,常常会不约而同地想起陶勇同志,甚至慨叹道:“唉,如果陶勇在这儿,多好!”是的,陶勇同志乐观豁达,生龙活虎,有他在,便会热闹得多了。然而,这是不可能的了,陶勇同志已在16年前,牺牲在一个特殊的战场上。
(一)
陶勇,原名张道庸,1911年生于安徽霍丘县,从小给地主放牛,后来又当了几年窑工。1929年,当土地革命的风暴席卷他的家乡时,他便投身于革命洪流中。在党的教育培养下,他从普通战士,迅速成长为一个智勇双全的战将。历任红军团长、代理师长;新四军二支队第四团团长、苏皖支队司令、三纵队司令、三旅旅长、一师副师长、师长;解放军华野四纵队司令,二十三军军长,九兵团副司令;建国后,任中国人民海军副司令、东海舰队司令,是中国人民海军的创建者和领导人之一,同时又兼任南京军区副司令员。
我们是在不同的时间和他相识的。1939年春,他由周恩来同志营救出狱,经延安分配到新四军工作。听说他在皖南军部时期,对军部个别领导人的右倾颇有意见,心情很不愉快,一再地要求到苏南前线来。当时,新四军第一、二两支队已挺进江南敌后,在陈毅同志的正确领导下,贯彻执行党中央“独立自主的敌后游击战争”的方针,建立起茅山抗日根据地,并依照党中央指示,开始向江北发展。陶勇同志来到敌后,远非株守皖南时所能相比,真是“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为了工作便利,需改名字,陈毅同志说:“道庸,有点封建色彩,不好。”粟裕同志说:“把姓去掉,就叫陶勇吧。”他欣然同意了。从此以后,陶勇同志便率领所部与兄弟部队一起,驰骋于大江南北,使敌、伪、顽闻风丧胆。
1939年冬,为冲破国民党对我军抗日地域的限制并沟通江南、江北的联系,经陈毅同志策划,借为苏北友军护送弹药的有利时机,派陶勇和卢胜等同志率领新四军二支队四团二营北渡长江,悄然插入扬州、仪征、天长、六合地区,以“苏皖支队”的名义,在那里扩大部队,开展敌后游击战争和建立游击根据地。
陶勇同志率部进入仪征以北月塘集地区后,便积极向日、伪军发起连续攻击,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全歼伪军两个连,一个伪警察所,并一度切断了天(长)扬(州)公路。日军大为震惊,旋即纠集日、伪军数百人,分进合击月塘集,企图消灭苏皖支队于立足未稳之际。国民党的县大队500余人亦隐蔽于月塘集西侧,企图趁火打劫。面对数倍于我的敌、伪、顽军,陶勇同志毫无畏惧,指挥若定。他悄悄将部队拉出了月塘集,设伏移居集,亲自带领第四连100余人扼守正面,将日、伪军放至离阵地一二十米的近距离,出其不意地以猛烈火力予以杀伤,第五、第六连同时从两翼出击,一举击溃了敌军。陶勇同志又身先士卒,亲率部队乘胜猛追,收复了月塘集。此战毙伤日伪军近百人。1月下旬,为粉碎日伪对我皖东根据地的“扫荡”,陶勇同志奉命率部队顶风冒雪,星夜北上,进至天长以南横山地区,配合新四军第五支队和挺进纵队反“扫荡”;3月上旬,又率苏皖支队主力越过津浦路,配合我皖东部队进行“反顽”战役;3月下旬,再与我挺进纵队东西对进,星夜驰援津浦路东根据地中心半塔集的“反顽”战斗,都取得了出色的战果。在两、三个月的时间内,陶勇同志率领所部积极作战,打击了日军的嚣张气焰,震憾了伪军和顽固势力,振奋了民心士气,支援了兄弟部队,扩大了我党我军的政治影响,苏皖支队也得到了迅速的发展。
1941年2月,我新四军一师发起“讨逆战役”,打击在泰州公开投敌叛国的国民党军李长江部。陶勇同志率部攻克姜堰后,向西北方向横扫过去,一路追歼溃逃之敌,至泰州城附近,被大河所阻,河水寒冷,一时又难以找到渡河工具。陶勇同志振臂高呼:“不要停,跟我杀过去!”带头扑下河去,部队人人争先恐后,不顾叛军火力封锁,泅水过河,一举攻占泰州城东门,为次日攻克泰州铺平了道路。
陶勇同志勇敢作战的事例不胜枚举。解放战争初期,他率华中野战军第一师初到山东,一次行军途中与国民党第五军遭遇,受到敌人坦克的冲击。当时,部队缺乏打坦克的经验,措手不及,边打边撤,队形混乱,正碰上赶往前沿的陶勇同志。战士们呼喊:“师长,坦克挡不住,赶快撤!”他听了,往路边谷场上的石磙上稳稳当当地坐下来,厉声喝道:“我陶勇坐在这里,哪个敢撤?”战士们立刻镇静下来,纷纷互相鼓励:“陶师长就在这里,怕啥?”战士们返身冲杀过去,先炸坦克履带,再抓俘虏,一举击毁敌坦克3辆。

他身先士卒,冲锋在前、退却在后的英勇事迹;他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奋不顾身为党为人民顽强作战的精神,贯穿在他几十年的战斗生涯中,闪现出夺目的光辉。在战斗发起前,他会换上便衣,潜入敌占区,侦察敌情;在战斗的紧急关头,他往往会将上衣一脱,举起大刀,率领战士去拚搏;他也曾多次孤胆深入虎穴,宣传我党我军的政策,劝降或联络起义,收编改造各种武装;他还曾骑着快马,冒着敌机的追踪扫射,去第一线的部队指挥作战……。他是指挥员,又始终是队列中的普通一兵。
对他这种勇猛的战斗风格,领导上常常是喜忧参半的。有时候也不得不批评他,不要做“拚命三郎”。他却有自己的想法,“我的部队底子薄啊!队伍发展快,成份复杂,又没时间整训,只有靠打仗时练兵,只有靠我们指挥员带着战士冲啊……”
陶勇同志所带的部队,具有强烈的革命英雄主义气概和集体荣誉感,以勇猛顽强著称,以接受艰巨的任务、争先杀敌为荣。但在组建伊始,比起其它一些兄弟主力部队,基础确是差一些。红军老战士少,收编的各种地方武装多,无论战斗经验、士气、装备都不算强,但这支部队之所以能够迅速成长为华东战场上的一支无敌劲旅,是和陶勇同志的以身作则分不开的。
(二)
陶勇同志无论在哪一级的岗位上,总是自觉地把自己置于党的绝对领导之下。他的文化水平不高,参加了上级召开的重要会议,很难有完整的笔记,却能毫不走样地传达,一丝不苟地执行。同志们佩服他的强记善解。其实,强记善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会前会后,他抓紧时间向领导同志和战友们讨教,反复琢磨,反复研究,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气力。正是这种忠诚于党的革命事业的坚强信念,鞭策着他勤奋学习,刻苦努力,从一个普通的放牛娃,成长为无产阶级的杰出的将领。
他平时就熟悉自己的部队,了解敌人的情况,做到知己知彼;战时他的指挥所总是设在紧靠前线的地方,亲自掌握战场上瞬息万变的形势。他善于理解上级的指挥意图,从不消极地执行命令,当战场出现错综复杂、凶险危急的情况,能够依据战役的要求,结合当面的情况,当机立断,临机处置。
在苏中战役的第四次战斗中,他率一师担任攻歼李堡守敌的任务。部队从一仓河出发,行至中途,得悉敌情起了变化,李堡和海安之敌正在换防,敌新七旅旅部率十九团已到达李堡,敌一○五旅旅部率一四八团尚未离开,敌守军兵力增加一倍,武器装备又优于我军,我军进攻兵力由绝对优势转为相对优势,这个仗还能不能打?会不会打成胶着状态而失去了奇袭作用?陶勇同志分析说:“敌兵力虽然增加了一倍,但换防之际必然混乱而疏于防范,该走的已交卸守备责任必无斗志,刚来的又不熟悉情况难于坚守,敌军建制不同便会互相牵制,这正是我军发动攻击的大好时机。”于是仍按原计划发起攻击,顺利歼敌两个旅部又两个整团,生俘敌少将旅长、副旅长各一名。
他能够灵活运用我军传统的战略战术,又能够不拘陈式,创造新的打法。他善于适应各种不同的情况,针对各种不同的对象,运用不同的作战方法。打游击战他善于隐蔽行动,出敌不意,来去自如,速战速决;打运动战,他善于高度机动,勇猛穿插,寻找战机,连续作战,干净利索地夺取胜利。我军善于夜战,攻击敌占城堡,一般都在夜间。有一次他指挥的部队夜间攻城,没有得手,团长正要把部队撤回来,第二夜再攻。他对团长说:“白天隐蔽在城下,会有伤亡,但是现在天已亮了,从城下经过开阔地撤回来,也会有伤亡,晚上还要通过开阔地再攻,加起来伤亡更大。不如就地隐蔽,等天晚了,就地发起攻击。”果然当晚攻击立即奏效。另一次敌军自以为掌握了我军规律,夜晚防守严密,白天睡觉,他就索性于白天发起攻击,一举攻克该城。
鲁南战役中,陶勇同志的部队担负攻打枣庄的任务。当时这支部队对城市攻坚还缺乏经验,部队虽打得英勇顽强,但因不会爆破,进展不快。陶勇同志积极向兄弟部队学习,认真组织战场练兵,使部队迅速掌握了攻坚爆破的战术、技术,胜利地完成了攻克枣庄的任务。
他关注战争的全局,清楚地了解自己担负的任务对战争形势的影响,自觉地把上级的命令转化成指战员们坚不可摧的决心。1947年夏,为了打破敌军对山东解放区的重点进攻,配合晋冀鲁豫野战军的战略反攻,陶勇同志奉命率华东野战军第四纵队与兄弟部队第一纵队一起,并肩向鲁南敌后实施战略出击。敌急调7个整编师12万之众对我围追堵截。当时部队因进入新区,供应极端困难,以野菜、南瓜充饥,还经常断炊;加之正值雨季,山洪暴发,河水陡涨,遍地泥泞,部队有时竟日在水深齐腰的泛滥区行军作战,有时接连几天在没膝的泥沙中跋涉,鞋袜走破了,背包霉坏了,双脚溃烂了。看着战士们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坚持行军、作战,性格刚强的陶勇同志也心痛得流下了热泪。在强敌当前,处境险峻的情况下,他和纵队指挥机关干部带头,各级机关干部和指挥员争先仿行,都把自己的鞋袜、粮食送到连队,把被子撕开给战士们裹脚。团营干部分别下到连队,他亲自抬着担架和战士们一起行军,极大地鼓舞了士气。他和一纵队领导同志一起带领部队忽南忽北,时西时东,打打走走,拖着敌军12万人马。渡过洪水汹涌的滕河、沙河,越过滦河、泗水,与第三、八、十纵队会师,跨过运河,最后甩掉了敌人,完成了战略出击的任务,胜利挺进到鲁西南。
陶勇同志指挥打仗,风格高尚。他协同作战好,配合兄弟部队作战,既积极又诚恳。1940年6月下旬,苏北顽首韩德勤煽动李长江部纠集十三个团及保安三旅,对我挺纵驻地郭村形成合围态势。陈毅同志急调苏皖支队及江南主力增援。此时,苏皖支队二营外出执行任务未归,新上升的地方武装尚未编组,从月塘集到郭村相距200多里,途中日、伪、顽据点林立,封锁严密,且有邵伯湖阻隔其间。陶勇同志用手量了一下地图,很果断地说:“江南主力是来不及赶到了,我们离得最近,增援只有靠我们了。”旋即下令:“克服一切困难,必须尽速赶到!”
部队立即出发,第二营强行军赶上,没有编组的部队边走边编,能带走多少就带多少。他亲率侦察分队先行,掌握敌情,乘夜偷越天扬公路,并依靠十几条小渔船,渡过邵伯湖;接近日军仙女庙到高邮的重点封锁线时,正是白天,有的同志建议晚上再走,他说:“来不及了,出敌不意,冲过去!”部队遭到了日军袭击,三营长郭明生同志牺牲了,三营指战员纷纷要求打掉这股日军,他说:“不行,赶往郭村要紧!”留下小部队与敌纠缠,主力甩开日军,迅速急进,绕道西北,利用统战关系,通过当地驻军防区,秘密地插过李长江的防地,终于在郭村保卫战开始不久,即进入阵地。
解放战争中的诸战役,差不多都是各部队协同作战。他从不打滑头仗,愿意拣硬骨头啃,争挑重担子,在战役进展的重要关头,出大力,吃大苦,得到领导和同志们的赞赏。
更难能可贵的是陶勇同志打仗,不叫困难,不怕伤亡,为了全局的胜利,勇于承担本部队的最大的牺牲。解放战争中,华东战场打的硬仗、恶仗比较多,在敌强我弱的形势下,我们手上谈不上有预备队,机动力量也很少,甚至没有。为了取得战役、战斗上的以多胜少,有时一次战役中常常使用一个部队两次至三次;临时变动、增加任务的情况也是常有的。不论任务多么艰巨,时间多么紧迫,伤亡多么严重,为了全局的胜利,陶勇同志总是二话不说地去完成。一场硬仗、恶仗打下来,不管部队损失有多大,他总是以豪迈的革命英雄主义激励着士气,同时抓紧休整、补充。部队传统的战斗作风一茬又一茬地继承下来了,而且越战越强。这是他杰出的带兵艺术的表现,也是他的坚强党性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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