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之行散记之四：出神入画——武陵源 湖南, 武陵源, 散记, 入画, 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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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神入画——武陵源



　　
　　也许是生在平原、长在平原的缘故，从儿时起就对大山有着无限的向往。

　　这次有幸，实足地过了一回登高看山赏美观景的瘾。

　　其实很难给她起一个准确的称呼，因为武陵源位于湖南省西北部武陵源山脉中段桑植县和慈利县交界处，隶属张家界市，由四大风景区组成，分别是张家界国家森林公园和国家地质公园、索溪峪、天子山、杨家界三个自然保护区。实在不想再费心去弄明白武陵源与张家界的关系。大概是觉得武陵源比较亲切，就叫她武陵源吧。


　　我不知道怎样来形容她的美。一踏进武陵源自然风景区，我就被她那迷人的容貌陶醉了，醉在了十里画廊的寂静幽谷中，醉在了鸟语花香的金鞭溪水旁，醉在了气势如宏的将军列队岩前，醉在了如诗似画的人间仙境里，醉在了黄石寨下的数千台阶上……我登过的山并不多，但我相信这里的山是独一无二的。我猝不及防地用眼睛看、用耳朵听、用鼻子嗅、用脑子记、用相机拍，把所有能派上用场的设备和零件都用上了，还是满足不了欣赏的欲望。总感觉眼睛不够用，有太多太多的美景没有被尽收眼底而只是一闪而过，总感觉时间不够多，有太多太多的美景不能尽情享受而只能眼到为止，总感觉腿脚不够健，有太多太多的美景被挡在了山的那边树的那边而不能移步青云去探寻。随意抹去顶点的记忆都觉得是可惜，删除哪一张随意拍摄的风景照片都有点舍不得。大自然真是具有无比神奇的力量，不知道用的什么鬼斧神工雕凿出这样美丽的画卷，让人留连忘返、叹为观止。


　　假若让我写平原的景色，我不至于害怕，因为我对平原太熟悉了，闭上眼睛都能想像出平原的样子。但让我惊心动魂地讲一套武陵源的景色，我没办法。她太大了，美丽的地方太多了，我看到的、听到的、感觉到的真是太少了，虽然我置身其中，其实是肤浅的。以时间来说，她生长了一亿多年，而我只和她相处了不到两天；以空间来说，她连绵26000多公顷，而我到过的地方加起来，也不足为一。以此类推，我所知道的武陵源大概是九牛之一毛。


　　我确信我已经爱上他了。而这个爱几乎是说不出来的。我爱我的妻子，怎么爱？我说不出来。当我为她做了一件能讨她高兴的事时，我会微笑；当我想到她用瘦弱的臂膀扛着生活的重担而我又不在身边时，我会落泪。语言是不够表现我的心情的，只有微笑和落泪才可以把内心揭露在外面一些来。我之爱武陵源也近乎于此。夸奖她的一点美丽是容易的，可是那样就把她说得太浅了。我所爱的武陵源不是枝枝节节的一些什么，而是整个儿与我的心灵相粘合的一幅山水长卷，有涸湿浓淡的线条，也有皴擦点染的肌理，她的每一块色彩中都有个我，我的每一次兴奋中都有个她，这只是说不出而已。


　　真愿成为诗人，把一切好听的字都浸在自己的心血里，像杜鹃似的啼出她的俊伟雄奇。真想成为画家，把一切好看的色都染在自己的胸膛里，像马良似的勾勒出她的神韵灵气。啊！我不是诗人！也不是画家！我将永远道不出我的爱。这不但辜负了她，也对不住我自己，因为她把自己毫无保留给了我，她已经流进我的血液、溶进我的性情、注入我的骨髓，但我却丝毫地不能给她一顶点我的东西。我心中有个她。可是我说不出来！


　　我没有亲自到过泰山，但我知道一些泰山的情形，能想象出泰山的雄伟。但不到武陵源是绝对想象不出她的美丽的。我到过一些旅游景区，大多以人造景观为主，增加了人为做作之感，不实在，看过很快就会忘记了。但武陵源的景区全部是自然天成的，看过是不会忘记的。桂林名扬天下是凭借漓江清，峨嵋独树风流是有着金顶云，华山千古俊险全仰仗倚天看，庐山美誉中华藏水瀑三重叠，都不及湘西武陵源。虽然她没有古老悠久的开发史，没有帝王祭祀的神化渲染，没有历代圣贤题留的碑雕石刻，没有举世公认的墨客骚人的诗文捧颂，似乎并不遗憾。她以其独特的石英砂岩峰林构成的自然风貌和原始次森林的古野景观著称于世。她集中国名山的雄、奇、险、秀、幽、野于一身，有“天下奇峰归武陵”的美誉。黄石寨之雄、袁家界之奇、天子山之险、御笔峰之秀，金鞭溪之幽、杉刀沟之野，无以伦比，无不教人拍案称绝。她完全属于自己，无需人工粉饰雕琢，淡抹浓妆，她向人们展示的是她那带着洪荒时代，具有原始野性的本色。正是她那独特的风格、卓绝的风范、美学特征和科学价值，一举成为人类的科研宝地，览美天堂。可以说她是地球惠赠给全人类的最珍贵的遗产。


　　欣赏她会不自然地生出许多的感触。登上天子山才知道“秀绝天下色，山高人未识”没有吹捧之意，走上黄石寨才晓得“不上黄石寨，枉到张家界”不是夸大其词，乘上百龙天梯才明白“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确是身有感触，爬上六奇阁才悟出“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更有一番深意。看那一片片石林，瞧那一群群岩峰，千姿百态，变化莫测，给人以丰富的想象的空间，任由你肆意地发挥，取个形象好听的名字，揣摩光怪陆离的故事。或如刀枪剑戟森立刺天，或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时而金壁辉煌似一幅油画，时而扑朔迷离像一幅山水，时有孤峰如巨笋神柱傲指苍穹，时有溪流如条条彩带铺展飘挂，万木缠裹着千山，黄石滋养着绿意，苍劲抓挂着绝壁，虬枝摇曳着岩峰。静观群峰，淡雅端庄幽深缥缈；举目远眺，千山万壑尽收眼底。从峰体造型看，或浑厚粗犷，险峻高大，或怡秀清丽，小巧玲珑，阳刚之气与阴柔之姿并具；从整体气势上来品，符合“清、丑、顽、拙”的品石美学法则，给人以赏心悦目之美感；再从峰体的色彩来评，由于石英砂岩的特殊岩质，使其峰体色彩既无苍白之容，亦无暮年之态，似潇洒倜傥鲜活红润的少男少女，朝气勃勃，魅力无穷。难怪一位著名诗人这样评价她：“五步称奇，七步叫绝，十步之外，目瞪口呆。”


　　在她的怀抱里，我可以完全丢弃一切私心杂念，忘记一切伤心烦恼，可以尽情的享受，自由的喘息，动中有静，静中有动，心中完全安适，无所欲也无所惧，像小儿安睡在摇篮里。


　　游览过武陵源自然风景区之后，我还是不知道怎样来形容她的美。千峰竞秀，万木葱笼，琳琅满目，美不胜数。虽非天上，不似人间，借以喻此，不为过也。


　　好，不再说了吧；又要醉了，武陵源真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