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椅子
发表于 2009-4-24 1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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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四
“鬼四”是我的童年伙伴。可庸懒的很,只是偶尔记起,终究记不起名姓来,亲友说,故乡人都叫他“鬼四”,仅此而已。
记得,我俩在故乡的小学读书、游玩,很是默契。其实小学并不大,一排土瓦房,分两个教室和一个老师办公室兼宿舍。每个教室有二至三个年级不等,一个年级最多不到二十人,很热闹。有三至二个老师,一名外来正式工,余下都是本村的代办青年。
“鬼四”长我一岁,在一个年级班里,算是学习不错的学生,但我始终没有超越过他。他父亲是村里很受人尊敬的老木工,他脑子又特别机灵,学习一直是第一。因此,大人总是关爱他,父母便把他作为榜样来训斥,可我俩依旧是很要好的伙伴。
在学习中,一次暑假作业本发下来,老师严厉要求每日做一页,否则将受到严惩。那时,对于我们来说,老师很难管住,但惩罚还是蛮严厉的,小小的心灵总是胆怯。“鬼四”一上午便全做完了。为了不让老师有所察觉,他每做一页便和其他同学交换一次笔,这样字迹便有所不同。为了玩耍,为了躲避家长斥责的鞭子,伙伴们都仿做,算是快快乐乐的玩了一假期。在幼小的心中,能够有利于玩耍的事,或许是记得最深的吧。我就是这样,也大抵记得这么多,就是这残存的记忆,让我一直忘不了他------“鬼四”。
玩耍是童年的大事。那时,村周边的麦田很多,就在学校附近,很方便。于是,我们几个伙伴常一起在麦田里玩“藏明明”的游戏。所谓“藏明明”,就是多人隐藏于麦田,留一个去寻找,逮住谁谁便传递下去,多数机会还有奖赏。最感兴趣的,莫过于偶尔在麦田中发现杏树苗或桃树苗,便和“鬼四”带回家,动手栽在自家的院子里,慢慢看它长大。有时父母或其他小孩无意中把树苗拔掉,还会赔上许多眼泪。记得很深,在随家迁居县城时,我家的院中还有我和“鬼四”栽的两棵桃树苗。后来,回到故乡时,还看到其中的一棵,长了一米多高,只是无人照料,枯干了。我知道,那时我和“鬼四”已经各奔他方了。
很久以前,故乡的村边种植了绿油油的稻田,一望二三里,蛙鸣十里相闻,那稻谷之香,令人难忘。隐隐约约还在为稻米之香留恋之时,就已经改种小麦了;还留恋于麦田游乐时,麦田又离远去了。不久,我也随家迁居离开了故乡,留给我的是什么?留给“鬼四”的是什么?在我俩幼小的心里,无法说清,永远是个迷。此时,这个迷留在了我们的心中。
许多年过去了,我俩彼此不相往来,失去了音讯。当我毕业分配走上社会时,听家乡人说,“鬼四”已在一家粮站当饮事员好几年了。“鬼四”的称号也就是在那时传遍了乡村。据说,他在粮站深得站长赏识,不仅做饭,还兼职库房保管员。收粮之秋,他帮了不少家乡人。真难为他了,鬼精鬼精的,家乡人嬉戏的说。我很想见他,这种心情由来以久。
不记得何时,想见他的愿望终于在面前,心情自然激动,还正为找不出表达心意的字眼时,他只是淡淡的说:
“回来了,有空到家转转。”
“哦。”他走了,我的心一下谅到了脚根。
“他有三个孩子。”四伯讲,“粮站撤消后回到村里,买了五间房,挺困难的。”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感到心情特别沉重。心想,或许我俩的情感停留在了那遥远的童年了吧。假使他有我念书的机缘,那必定是栋梁,能这样说吗?我问自己。这令我更增添了羞愧,更辜负了父母的爱。同是种子,土壤的瘠肥不同,长出了不同的命运。想到故乡的伙伴,有什么资格哀叹眼前的愁肠。满足固然会滋生庸懒的惰性,不满足只能意谓着在荆棘丛中前行,躺倒挫折中,那便是无能。我不能成为无能的人,这样父母会抬不起头,后辈会伸小指头。所以,只有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站直身向前行。
有一个愿望。老了,回到故乡,我和“鬼四”能够盘漆而谈。或许他的路,还有我的路。但我知道,俩人的童年梦想----老师给讲的----应该是什么?在晃惑中,我好像兼负着两个人的梦想,去走童年的梦想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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