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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09-1-19 0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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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梁遇春先生说我们的人生态度是不进不退,既不高兴地笑,也不号啕大哭,总是这么呆着,是谓之”中庸”.这个对于”中庸”的现代化解释真是绝妙。不过可惜,也是几十年前的事.到现在这个时期,中国人的”中庸”已经不能由某一个时期,某一个阶段来判断了.文艺复兴时期的思想家告诉我们历史是平衡着发展的,那么,我也可以这样说,当代人是平衡着去死的.少年激进派和老年的保守,年初的豪气万丈和年终的缩头缩尾,早上的朝气勃勃和傍晚的战战兢兢,他们从不知道生机何在,生命何在,生气何在.这一切与梁先生的话又相去多远呢?只不过是戴上了高深莫测,自由与权利的帽子罢了!
有些人"孤芳自赏”是件顶好的事,即使因此而生产一堆寂寞也是上天莫大的恩赐.因为有了这堆寂寞,所以有”咽笑吞泪”摆出孤哀子神气;因为有了这堆寂寞.所以有了”因为懂得,所以慈悲”的俨然博爱之名,或者因为有了这堆寂寞,便可独依西楼或攀附阑干或深夜独泣或顾盼神飞或抛出些许墙外笑;因为这堆寂寞,俨然便古典起来了;这”孤芳”啊,在”自赏”之后能否化作满地黄花?这满地的黄花能否开出两处闲愁?这处处闲愁啊,据说能够控诉女子的命运及其抗争男权的霸道呢.女子的孤芳自赏其实和男子的狂放同出于自以为是,亦即蔽罩自珍.他们无一例外认为自己获得了人生真谛,并且是高雅的,所谓”清风格雅不容水”.所以宁愿与蟑螂情人为伍,也不愿与寻常人作一次诚挚的交流---他们斥之为无聊!
有希望至失望,有失望至绝望,由绝望至虚无,是一条极短的路,在电工学上,这就是短路.当一个人下半身发冷,上半身发热,导致脑子发烧,胡言乱语,我们就说他思维短路.有时我很难由一群人中区分一个人,或从一篇文字中辨别一个人,绝大部分,都是面无表情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无病呻吟的文字.当你经常性的见到和读到这一类人,你甚至会认为是同一个人,同一种思想,还受着同一种苦难.于是我作了一个有趣的归类划分,委琐悲观哭哭啼啼的,大多是失恋的年轻人,怀疑一切,否定一切的就不外乎失意兼内分泌失调的虚无者了.
在中国--可以说是文化开始消失的地方,没有什么比人心的沦陷更加可悲更加可怕了,人心的背后是人心,这使人有着”万人炕”的感觉,人心是由石头造成的,却没有石头坚硬的品质,互不相干--再也没有比虚伪更使人愤怒和绝望的了,如果我是一只鹰,我变能离开这些堪于流毒的言论,像时间一样,只是时间,走在岁月的道路上,神采飞扬.上帝使春天花开在创造十字架之前,我只会是春天花园里最灿烂的一朵.空气中的精灵,在尖锐的批判中.我的成熟远在爱情之后,也许我会怀着对人间初次渴望的敬意告别那深情的年代,而一代又一代的渴望与欲望正在悄然交替.在交替与交换的时间里,总有一股使人恐惧的风在高高的吹,静静地吹,还带着月地里我对人类爱的再次关怀.在我又爱的世界里,鲜明与自然都是我的,清澈与飞鸟都是我的,因为我爱,爱的世界更加伟大,爱的世界更加悠远.这就是我的信仰,我对神的信仰及理解!
二
我常常庆幸,我有一个平静的心境,有时为了享受这幸福,整个人如同冬眠的动物,卷缩在屋子里或者某一个点上,在一般人看来,这是懒惰的表现。小时候,父亲也扬言要挑掉我的懒筋。这使我很害怕,我以为懒筋和脚筋一样,断了,就再不能走路,那时,就像一只没有翅膀的鸟,很可怜,也很悲惨了。然而,谁有能证明,青蛙不是在有意识的过冬?昨天我在家附近的小路散步,在龙眼树底下发现了一只死去的燕子。这多么使我惊诧。它们从遥远的北方迁涉到南方,就是为了在南国温暖的气候中存活下去,可谁会想到,还是冷死于南方异常的天气下?“不就是一只燕子么”邻居的小孩说。“可它是一个生命呀”我没有说出这话来。只是用棍子把一些枯枝落叶拨弄,围拢,堆燕子的尸体上,祷告并默哀半分钟,算是给这可怜的小生命一个简单而严肃的葬礼吧。邻居小孩永远不会明白我为什么这样做,他还那么小,而且也没读过小燕子与小王子的故事。如果在春天,有燕子在他家屋檐下做窝----另一所房子的时候,我想他会用棍子竹竿去捅,甚至朝它们扔石头。因为我小时侯就是这样子,尽管过了这么久,但这愚蠢的娱乐和在这坐村庄出生及成长的人一样,所有一切未曾改变。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我说不清楚。
在我很小的时候,经常地到山里去抓鸟,到河里捉鱼,用尽各种方法。其目的不在于鸟和鱼,而在于谁的方法更管用,由此而获得赞扬和恭维满足了我小小的虚荣心。这样做虽然顺从了天性,但却违背了人道,似乎注定不会成功。可也有例外的时候,有一次我在家对面的有一座相对比较低矮的山冈的松树林里掏到一窝小画眉,一共三个。我知道画眉的叫声很美。每逢冬天过去,早春鸟便划破沉寂了一个季节的天空和山野,划破烟雾笼罩的宁静,为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时令配上了优美的旋律。之后,便是优雅的画眉如同森林女神的歌声唱响了生命与自然的盛宴,唱出生命的灵动,为苏醒的花朵和种子的凝聚,怒放,破土而出,为早春黎明的到来,为晨曦的第一道曙光,叫响了整个村子的人。它是要所有的生命不只是欣赏,而且投入乃至融合到春天中去。这样的春天,才是最完美的春天,才是雪莱诗中“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所呼唤的春天。正因为这样,我毫不犹豫地把掏到的三只小画眉带回家,自己养,一个人拥有它整个的美。在我现在的回忆中,年少风发的路上,并没有注意到老画眉夫妇的愤怒叫喊和凄厉的哀号。我把小画眉带回家后,将它们放在一个塑料桶里,这个桶以前是装化肥用的,我把桶的上半部分割掉,在剩下的部分中贴上一些报纸,然后铺上许多松叶和禾杆,仿照它老家的样子。但我不确定那是不是和画眉的窝一模一样。我曾光临过麻雀,燕子,鹧鸪,白鹤的家,凭着一些记忆,我大概的为画眉兄弟们建了一个家。事实证明。我的工作还算成功,因为它们并无不适之意。我想:如果人类对于房子的态度有动物的一半,那就能省却许多烦恼了,一个勤劳勇敢的人,辛苦地工作,劳动大半生。只是为了一个象样的并且舒适的居所,因为里面住着的还有他们的亲人。这甚至成了人类在某一个阶段的目标,这是多么没意义的事啊。这世上只有蜜蜂,蚂蚁和人类,这样大范围聚居的物种才会出现诸如房地产之类的行当。并且因为如此,而衍生出无限的烦恼。动物才不会这样呢,至少鸟类不会,它们有翅膀,会飞,虽无不安之心。但它们是自由的。我们常常宣称自己是自由人,文明人;其实,自由人最少自由,文明人最显野蛮。我们常常赞叹在风雨中翱翔的海燕和雄鹰,赞美他们的勇敢,激情,大无畏精神。但我们却会对在风雨中奔跑的人露出惊讶的神色,觉得这样很另类,很神经质。
我是昨天,但我已经永远离你而去,我也许曾经拥抱过昨天,当它还是今天的时候,也许不是这样。我常常在沉睡和沉思中度过一天,沉睡包括了正常的睡眠以及做梦;沉思则包括了回忆往事和憧憬未来。有时还包括了孤独时的逻辑推理游戏及想象。事实上,沉思和沉睡是连贯的,一码子事。因为我常常在沉思中睡去,当我在回忆中将往事重演了一遍,将往事中有损于生命,自由,爱的部分剔除,使我的人生堪于完美时,我就为这完美的生活插上翅膀,它开始拍动翅膀了。“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瞬间飞过了今天,飞过了我一无所有的现在,飞过了一无所知的世界,它拥抱了未来。再没有遗憾,烦恼,痛苦的未来,完美的生活渐趋于无限,永恒地存在于自由的浪漫的记忆中。明天是我的朋友,它还未到来,却早已向我袒露心迹,它虽然过早地揭开了神秘面纱,但它依然充满了希望。---“飞--- :{”我永远离你而去,但我却在你身旁。因为时间告知了我的存在。我存在,我就要证明存在的价值。这绝不会因为被感觉。存在不因感觉而存在,永恒的事物不因感知而永恒,头顶的星空,天上的星辰,虽然我不抬头,不仰视,就不会知道并了解它,也就不会对它有任何认识。但即使如此,它依然闪烁。虽然整个人类世界都是一个感知与被感知的似乎界,通过我们的感官,传达了这样那样的质的存在;虽然整个人类世界都只是作为意志与表象存在的世界,但我讨厌委琐。厌恶虚无,所以我要用生命和时间的例子来证明存在不是被感知。生命自生自灭,时间不管你注意或者珍惜,它照样流逝,迎接和送走任何人的生命。我再也不去争辩这个例子是否站的住脚。“花开还需独自怜,无人省识春风面”。你需要什么,和你追求什么,这也是很辨证的命题!
在笼子里漫游天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三只被我无情地抓回家的画眉,最终逃脱不了悲惨的命运。这命运,是我一少造成的。一只死于大黄猫的爪下,一只因为不肯进食而被我狂野地撕裂了嘴巴---它之所以不进食,是因为我已经连续喂了它半个小时了。还有一只则饿死于我的兴趣索然而无心照顾之下。这件事过去了很久,但在我皈依基督后成了我一生的原罪。我甚至不能原谅小时候的无知,由此,我洗去了厌倦的外衣。我要告解,但不忏悔。因为忏悔好比亡羊补牢。我告解,是因为我要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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