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与酒 女人

杨柳

一篇散文上说女人喝酒常常是“面若桃花”“两腮飞红”，而男人喝酒则是“酒气熏天”“面如猪肝”。对其的褒与贬我倒并不在意，在意的是作者并不是一个“饮君子”，他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枉自谈酒，而不懂真正的饮者是并不把什么“两腮飞红”或“面如猪肝”放在心上的。“贵妃醉酒”的确是美，那身段那步态那眼神，真可谓是美若天仙。但那不是喝酒，那是借喝酒佯醉作秀。而喝酒要的是“大风起兮云飞扬”的豪壮气魄。一声“拿酒来”，即使不是声若洪钟，也足可以豪气十足。酒不仅是男人逞雄的东西，它同样能使女人英姿飒爽。我有一个朋友，她在酒桌上最爱说的一句话说是：他娘的，喝。大有巾帼不让须眉的豪爽。那一声喊，让满桌的男士雄风大震。特别是如我辈在生活中唯唯喏喏惯了的小男人们，突然之间就找到了男子汉的雄壮感觉。什么官场商场战场，全都任我纵横驰骋。好男儿面对刀丛不眨眼砍头只当风吹帽，没什么了不起。诗人艾青说：酒“具有火的性格”。凤凰在烈火中涅槃，那就让我在如火的酒中来一次英雄涅槃。什么双腿绊花什么肠胃翻桨什么脑袋炸裂，值！不为别的，就为那一声：他娘的，喝。也值。

写到这里，突然想到喝酒的初因是寻乐和解忧，令我始料不及的是竟然喝出了豪壮。屡喝屡醉屡醉屡喝，坚定不移锲而不舍，100次倒下101次地站起来，要的就是这个气概！

古人云：借酒消愁愁更愁。我看并不尽然。

痛饮之后，我独自走在灯火辉煌的长安街上。或许我走的并不好看，磕磕绊绊欲倒不倒，就像时下记录片中拍摄的让人眼晕的镜头。但这并不影响我内心的豪壮。每次大痛大苦大饮之后，我都会这么出去走走，或于无人处默默反思，或于繁华处旁若无人地任思绪飞扬。于是，一些事情了结了，一些痛苦消失了，仿佛彻透了人生的意义。今天，我同样这么走着，不同的是潇洒地走在长安街上，任身旁的车流呼啸而过。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突然觉得脑袋里一片静寂。仿佛所有的思绪都随风而去，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弥漫全身，轻松极了爽快极了舒坦极了。身边的车流渐行渐远渐少，只有华灯在夜色中默默地闪烁着。当我停下脚步环顾四周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站在了金水桥前。回首仰望天安门，突然觉得它是那么雄伟那么壮观那么金碧辉煌，再看看天安门广场，更是一片辽阔，辽阔得如大海一般。我突然感到了自己的渺小。在那一瞬间我明白了，其实我就是一棵无名小草。在狂风暴雨面前，由于自身的柔弱而渴望雄起的时候，酒只不过是一个药引子，朋友的情意才是真正的绝世良药。

“狂来轻世界，醉里得真如。”我真诚地怀念那段醉酒的日子，喝醉的感觉真好。我也同样怀念那声：他娘的，喝。因为那不仅是朋友的呼唤，更是对颓唐人生敲响的一声响亮而悠长的警钟